再没要人伺候,萧贽把他抱回殿中,放在榻上。

    许观尘急忙推开他,抗议道:“我不睡觉!”

    萧贽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,去给他拿来茶水与柳枝。

    许观尘愣了愣,然后开始洗漱。

    萧贽又翻了两件冬春时候穿的干净衣裳,给他披上,怕他吹风受寒。

    萧贽蹲在他面前,帮他将系带系上,抬眸看了他一眼:“去宫墙城楼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许观尘不自觉,伸手摸摸他的耳朵。

    萧贽正帮他整理衣领:“又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从前在雁北,一个人骑着马在大漠里,迎面走来一匹跛脚的豺狼,吓得我差点从马上跌下去。我当时心想,这不就是萧遇之么。”许观尘忍不住偷笑,“现在好像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被驯化并不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。

    但是见他笑,萧贽的心情也不错。

    被驯化确实不是一件自豪的事情,但是心甘情愿的事情。

    萧贽带着他登上宫禁城楼,才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,一轮红日从天际跃出,天光大亮,将整个金陵城都照亮。

    宫中的城楼是石头筑成的,金陵城中再没有比城楼高的建筑,站在城楼上,可以将整个金陵城收入眼底。

    底下就是宫门,出宫入宫,都从这里走。

    正巧此时宫禁时辰过了,底下侍卫推动厚重的城门,发出沉闷的声音。

    萧贽转头,看看身边的小道士,道:“我率军攻进宫城的那个下午,就站在城楼上看。天地浩大都是我的,后来想起,还有一个小道士不在宫里——”

    “就想把你抢回来,和宫中那些珍奇宝物放在一起,把你同那些宝物一起锁在珍和宫里,叫你变成其中一个,我最喜欢的那个。”萧贽舔了舔后槽牙,盯猎物似的盯着他,“然后晚些时候,你自投罗网来了。”

    许观尘现在全不怕他,拢着手,轻声咕哝道:“说得好听,我在宫里待了三年,也没见你把我锁起来。只敢趁我不在,在房里偷偷地弄,还喊我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“你同那些死物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萧贽按着他的后脑,把他按进怀里。许观尘摇了摇头,挣不开,只听见萧贽很有力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萧贽继续道:“之前已经弄丢过一次了——”

    他是说,用气话把许观尘气得跑去雁北一年那一次。

    “失而复得,所以诚惶诚恐。”

    许观尘被按在他怀里,忽然伸手拍了拍他:“我憋死了。”

    他抬起头,长呼一口气,却又把脑袋埋到他怀里,软和和地说了一句:“我也很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“宫里教我怨憎与仇恨,没有教我怎么喜欢人。”萧贽扶着他的肩,然后捧起他的脸,“小道士你教我。”

    “嗯,我教你。”

    许观尘顺着他的动作,稍稍抬起头。

    唇贴上唇的时候,许观尘余光一瞥,看见底下守宫门的侍卫,推了萧贽两下:“有人。”

    没推开,忘记他手劲儿大了。

    第55章凤冠霞帔

    城楼上风大,萧贽要亲他,许观尘又害臊,硬说下边有人,看得见几十丈高的城楼上。于是萧贽把他按在墙角里,好好地亲了几口。

    萧贽舔了舔嘴角,笑道:“小道士药香缠骨,亲起来特别有滋味。”

    最后是许观尘羞红了脸,推开他,说闷得喘不过气,只怕是要犯病,才让他收敛一些。

    却也惹得萧贽紧张了好一阵儿,最后拍拍他的屁股,叫他以后不要拿这种事情来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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