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他……”他忽然想起什么,转头去看萧贽,看见萧贽的时候,忽然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。

    “认真洗脚。”萧贽面上半点笑意也没有,唬得他也正经起来,“这事情明日我再加派人手去查,你不用管。”

    许观尘应了一声,继续在盆子里踩脚。

    萧贽问他:“病好些没有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许观尘点点头,“师父那药,确实很有用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前几日吃的药……”

    许观尘随口答道:“我久病成医嘛。”

    萧贽看着他低着头,只顾着专心踩踩双脚的侧脸,忽然有点心疼。

    得吃多少的药,才能在苦药里,吃出来一丁点儿的回味微甜?

    说他药香缠骨,分明不是夸他的话。

    察觉到他的目光,许观尘也转头看他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萧贽却问他:“水凉了没有?”

    “不凉。”许观尘往后一仰,抬起双脚,拿起巾子擦了两下,“我洗好了。”

    萧贽便把他塞进被窝里去。

    三月里,他还是要盖冬日的毯子。

    不唤小成公公进来,萧贽亲自把木盆端出去了。

    回来时吹了灯,榻前帐子垂落,逶迤在地,许观尘侧着身子躺着,等他回来,才打了个哈欠要睡,却对他说:“我们这样,不像是成婚三个月,倒像三十年。”

    萧贽也不嫌他热乎乎的一团,抱着难受,径直把他捉进怀里,道:“有的是三十年,你不要急。”

    第57章雁北沉舟

    次日,许观尘预备回国公府走一趟,再去见见师父。

    萧贽把朝里事务推后,陪他出宫去。

    说是诊脉,还真就是诊脉。玉清子半闭着眼睛,一手捋着胡子,一手搭在许观尘的手腕上,老神在在的模样。

    许观尘撑着头,试探着喊他一声:“师父。”

    玉清子“哼”了一声,胡子也抖了抖。

    许观尘问道:“师父生气了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玉清子睁开眼睛,瞥了他一眼,“同你有什么好生气的?”

    “那师父……”

    玉清子打断了他的话:“该问的话,昨晚上为师已经让你问了,今日就不要再问了。”许观尘讪讪地住了口,玉清子便又问道:“昨晚用过药后,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玉清子怀疑地看向他,觉得他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这么说。

    为了表明自己说的是真的,许观尘又道:“原本心中憋着一口闷气,时不时就呕一口鲜血出来,也就呕出血来的时候会舒服些,昨日吃过药就好些了。”

    玉清子勉强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
    正说话时,院子外边传来“咚”的一声,许观尘道:“像是师父放在檐上晾着的药材落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玉清子转头瞥了一眼,却道:“恐怕是个小傻子从围墙上摔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许观尘只道是飞扬,疑惑道:“飞扬会武,怎么会从围墙上……”

    话未完,格窗被人从外边轻轻推开,小王爷萧绝猫着腰,站在窗子那边,探出个脑袋来,眼里只有许观尘,全然看不见他身后阴着脸的萧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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