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古代言情 > 喂他!
    来就该互相念着,但从长生嘴里出来,四个字飘进耳朵里,她总觉得有些微妙的怪异,像是枝新生了叶儿的枝条,毛绒绒的叶尖抚在心上。

    她抿了一下嘴唇,视线来回飘了几次,才低头装作整理衣摆:“那我也想你的。”

    整理衣摆得伸手,手一松,煤球立即从她怀里跳下去,一路窜到长生边上,对着长生的裤腿就是两爪子。长生一把按住它的后脖子,在猫头上弹了一下,弹得煤球往后一仰,耳朵都放平了。

    谢忘之没看见一人一猫在闹什么,也走过去,学着长生的样子在桌边坐下:“对了,先前一直没看见你,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在教坊里谱曲。”长生实话实说,“千秋节上我该弹个曲子。”

    “千秋节?不是三月里的事情吗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长生从后脑到背上使劲摸了煤球一把,才松开它,“谱曲没那么容易,还得看看和箜篌合不合恰,要花的功夫多。我从年前开始谱,到如今也才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谢忘之会弹七弦琴,但算不上精通音律,不太懂这方面,只能顺着长生的话:“这样啊,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“尚好。”想到谱的那支曲,长生忽然笑了一下,一瞬间有些讥讽的意思,抬眼看谢忘之时却不显,仍是笑吟吟的,“那你呢,做了些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没做什么,无非是吃吃睡睡,和在尚食局也没什么两样,做菜的次数都少了。”谢忘之说的也是实话,她想了想,起身,“对了,我给你绣了个荷包。”

    她直接往榻边走,并不惺惺然作羞涩态,长生也懒得避这个多余的嫌,跟着走到榻边站定,看着女孩从小筐里取出个荷包。

    “喏,就是这个。”谢忘之把荷包放在掌心,双手托着递过去,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,不知为何,冒出点莫名的羞涩,“我上回就说啦,之前绣的那个不精细,等有空就给你重新绣一个。这两日清思殿里事情少,也用不着我……我就想着趁这个空绣一个。”

    她抿抿嘴唇,声音都低柔几分,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好看。”长生立刻回答,说完才从谢忘之手里把荷包拿过来。

    平心而论,谢忘之的绣工一般,要和姑苏绣坊来的绣娘比是自取其辱,但胜在构思精巧,绣样描摹得漂亮,比绣娘千篇一律的精致绣样多了几分灵气。

    和之前那个一样,这荷包也是深青色的底,正好衬长生身上的圆领袍。这回绣在上面的却有点写意的意思,黑线虚虚地勾了只黑猫蹲坐的侧影,长长的尾巴拖着,一看就是煤球。

    长生抚过黑猫的脊背:“煤球有这么瘦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唔,”谢忘之一噎,看看地上后腿都快挠不到耳朵后边的黑猫,再看向长生,艰难地说,“它不胖,它只是毛绒绒的。”

    长生没忍住,笑了一下,旋即端端正正地把荷包挂在自己腰上:“谢谢,我有两个荷包了。”

    “两个?”谢忘之觉得奇怪,“没有别的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谢忘之想了想,笑笑:“是因为不爱用荷包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长生打断她,稍稍俯身,看着女孩的眼睛,轻轻地说,“因为在你之前,没人送我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谢忘之,谢忘之同样看着他,在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里清晰地看见小小的自己,仿佛和里边那个一脸茫然的女孩对视。离得这么近,谢忘之忽然发现长生眼睛里的碎金比年前明显一些,下半部分仿佛熔金,亮得让她心头一颤。

    她无端地紧张起来,蓦地别开脸,掩饰一般地说:“……这样啊。你别站着,站着累。坐吧。”

    就一张榻,长生心说我能往哪儿坐,倒是没说出口,只装作对放针线的小筐有兴趣,凑过去看了看。

    这一看,他还真发现了个东西。

    也是个荷包,偏蓝的底,绣样还没完全,差几针勾边收尾,但绣样已经清晰地显出来,是只展翅的鹰。鹰纹说起来男女皆可用,但一般总是男人用的,长生瞄了一眼,谢忘之自己腰上的荷包绣的是女儿家喜欢的兰花。

    “这荷包绣得挺好看。”他直觉不对,拿了荷包,状似无意地问,“绣给你阿兄的吗?”

    谢忘之没来得及拦住长生,眼睁睁看着他拿了荷包,但又不能硬夺,显得太小气,还遮遮掩掩的。她看了长生一眼,本来没什么心思,在他面前,心底却涌上来一股忐忑,好像不想让他知道。

    她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心思,憋了一会儿,老老实实地说:“……不是,是绣给七殿下的。”

    第39章 质询

    听谢忘之这么一句, 先前准备好的话霎时卡在喉咙口, 不上不下,反倒噎得自己难受。长生捏着荷包, 问也不是, 不问也不是, 越想越觉得微妙, 沉默片刻,破罐破摔:“那我问你,说好了给我绣荷包。怎么又无故给他绣?”

    “这不一样!”谢忘之赶紧否认。

    “哪儿不一样?”话头都挑起来了,再怎么样, 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, 长生想了想,故意撩起自己腰下的荷包, 装作比对的样子, “都是你绣的,我瞧着还是这个细致呢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一样。就是不一样。”谢忘之嘴笨,又着急, 憋得满脸通红,眼睛里都浮出层薄薄的水雾,乍一看还以为是被长生气哭了。她急得话都说不利索,“我先给你绣的,绣的还是煤球……和这个怎么会一样?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一样。”长生攥住那只鹰纹的荷包, “除非你把这个也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行!”

    “刚才还说一样, 怎么又不行了?”长生故意逗谢忘之, 稍稍抬高手臂。

    本来一个荷包的事,反正又没向着七殿下承诺过,对方压根不知道有个小宫女打定主意要替自己绣荷包,既然长生不介意,给他就算了。但谢忘之看着他手捏着那只荷包,就是有种莫名的羞耻,好像藏在心底的什么东西,透过这只荷包,被长生窥破,让她想推开长生跑出去,又想一头把自己扎进沙地里。

    她又急又恼,一时上头,干脆踮起脚去够长生手里的荷包。偏偏长生比她高得多,她跳起来也够不着,只能抓住他的衣袖使劲,想把他的手臂拉低。

    长生哪儿能让她如愿,手臂发力,就是要和谢忘之对着干。双方都花了力气,就这么绷着,谢忘之急得脸上通红,眼睛盯着那只够不到的荷包,压根没注意到长生看她的神色。

    少年气定神闲,懒洋洋地看着女孩折腾,眉眼间浮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,像是只在爪子间逗弄猎物的猫。

    绷了一阵,长生手臂上的力气忽然一松。他是玩厌了,准备把荷包还回去,谢忘之却没防备,整个人还往反方向发力,一时调整

    不过来,脚下一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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