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洋指腹擦过他湿润的嘴角,声音低沉:“是你先惹我的。”

    容眠的视线忍不住朝他的嘴唇瞟,想说刚才不是故意的,想问他伤口还疼不疼,可到了嘴边却变成:“你为什么这么熟练?”

    宋洋:“……”

    容眠:“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练习?”

    宋洋:“这还需要练?”

    容眠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是不是被鄙视了?

    容眠一本正经的:“我需要练,回去后你教我。”

    宋洋一愣,扬起唇角:“一定言传身教。”

    被这么一打岔,宋洋也不哼哼了。

    容眠问:“伤口不疼了?”

    宋洋看着他,舔过唇角:“被你的口水治好了。”

    容眠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不害臊。

    这个车站两旁是农田,没什么房屋,但是往来的车辆不少,要在这里穿上战甲明显不合适。

    两人绕过站牌,却见刚才还没人的站台前站了一位omega老大爷。

    看衰老程度,老人的年龄应该在九十到一百一之间,穿着朴素,双手都拎着袋子,从开口的地方露出几根大葱和芹菜。

    到这里买菜?

    容眠有些疑惑,余光突然注意到什么,他看向老人的脸。

    在老人颧骨到耳朵的位置有两道暗红色的纹路,小指粗细,几乎横跨了整个左脸,但老人皮肤较黑,只有耳边附近比较明显。

    画得这么规则,不像是不小心弄上去的。

    见他驼着背,双手的东西都很重的样子,容眠走过去,用丹斯语问:“爷爷,那边有座位,您去坐着等车吧?”

    老人看了他一眼,又转了回去,不说话也不动。

    见容眠又犯老好人的病,宋洋把他扯回来揽在身前。

    “我舌头又疼了。”

    容眠:“……”

    见宋洋作势要挨过来,容眠笑着推开:“你的口水治疗效果比我的好。”

    宋洋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一人力车停下,下来五个年轻的beta男子,刚好把座位占满。

    “喂老头,你熏到老子了,滚远点!”

    听到这跋扈的吼叫,容眠看过去,是坐得离老人最近的beta男子。

    老人没去看,默默往旁边挪了几步。

    “让你滚远点听不懂啊?!”

    beta一脚踢过去,可腿不够长,只踢到了老人拎着的布袋,“难得回趟家,竟然碰到俾雀族的,真他妈晦气。”

    容眠眼神一闪。

    这个老人竟然是俾雀族的?

    但不是说俾雀族的omega都很短命吗?

    老人虽然没被踢到,但因为这力道也跟着踉跄了两步,右手的布袋突然破了,土豆番茄什么的滚了一地。

    老人慌忙抱住布袋,可越慌掉得越多。

    “嗷嗷嗷——掉光了掉光了!”

    beta男子非但没道歉,还跟着其他人起哄。

    其中一个人还特意跑到路上,就为了要踩爆滚落出去的番茄。

    可腿刚抬起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唔——”

    容眠弯腰捡起地上的番茄,垂眸看着地上的beta。

    “欺负老人很爽吗?”

    beta捂着腿痛得想打滚,嘴里骂骂咧咧的。

    “连我都敢打,你特么——啊!”

    还没爬起来,又被容眠一脚踹了回去。

    容眠弯腰捡起另一个土豆。

    “不要踩到粮食。”

    另外四个beta见兄弟被打了,给气的,撸起袖子就要开干。

    可还没起身就见面前走过来一个身穿白袍的alpha,高得吓人。

    “你们是想打架,还是帮老人把东西捡回来?”宋洋声音很冷。

    四个beta:“!!”

    这个人眼神好可怕!

    一分钟后,五个beta默默捡回了所有蔬果。

    可老人的布袋已经破了,另一条袋子又装不下。

    见老人瑟瑟发抖,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,容眠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卖袋子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不用那么麻烦。”

    宋洋偏头看向那五个beta,“袋子。”

    被他眼神扫视,五个beta吓得头皮发麻,忙不迭地从行李里腾出一条袋子,双手恭敬地递过去。

    “给、给您。”

    宋洋没接:“东西装好。”

    beta们:“好、好。”

    在宋洋「作威作福」时,容眠站在老人身边,低声问:“您去哪一站?”

    老人犹豫了一下,这次总算说话了。

    “去抚雀镇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带着严重的口音,要不是01在同声翻译,容眠根本听不懂。

    抚雀镇就在俾雀镇旁边。

    容眠顺势说:“我和同伴也去那里,东西我们帮您提吧。”

    可老人却犹豫着没开口。

    等beta哈着腰把一袋蔬菜送回来时,老人提了一下,没提动,这才看向容眠。

    “麻烦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容眠接过老人手里那一袋,示意宋洋把另一袋拎过来。

    到俾雀镇的车子到了,是很古老的巴士。

    容眠等老人上车后,和宋洋一起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车里带司机只有三个人,座位四个一排,中间隔着一条很窄的过道。

    老人靠窗坐下后,容眠很自然地坐在了他旁边。

    后面跟上来的宋洋一顿,不高兴地坐到了过道另一边。

    接收到他控诉的眼神,容眠轻笑。

    路上,容眠试着和老人聊天,但老人警惕性很高,几乎不说话。

    容眠轻咳了几声,断断续续地咳了十多分钟。

    老人时不时看他一眼,最后还是忍不住问:“你年纪轻轻的,怎么身体这么差?”

    容眠低声说:“我天生体弱,医生说是腺体问题。”

    老人摇头叹气:“腺体的病,最难治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治不好就活不长,我不想让我的伴侣守寡。”

    说着,容眠朝宋洋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宋洋:“……”

    伴侣叫得这么顺口,你倒是先表白啊。

    话茬子打开后,老人偶尔会说上两句,比之前的态度好了一些,还会主动发问。

    老人:“你们小两口来这边玩?”

    容眠摇头:“听朋友说这里有个治腺体病的偏方,就想着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这话一说,老人又沉默了。

    这次直到下车都没开口。

    抚雀镇和俾雀镇都是被群山环绕,就像一个横躺的「8」,抚雀镇在左边的圈,俾雀镇在右边的圈,中间有一道河隔开。

    车子从8中间开过去,路上隐隐能看到河对岸的房屋前挂满了红红绿绿的布条,似乎还有人在放鞭炮。

    “就是明天了吧?”

    “是啊,一年就这一天是热闹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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