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晏组长说的没错。”

    黄兴起也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,不过语气可算不得上时温柔,甚至在底子里还透露出了意思是谴责的意味:

    “我建议实地考察。”顿了顿又格外补充了一句:“自然是伪装过后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会派遣警员跟着各位,保障各位的安全。”

    晏景麒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,张了张口说:“我们这些人本来就不少,大不了装作一个旅行团。你们是当地的警察,熟人也多,看见了不好解释。”

    两边实在僵持不下。

    最终还是陈述做出了让步,“我们吴局的侄女是个化妆师,专门给什么叫coser化妆的,咱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职业。化完妆简直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,其他人不带没关系,至少我得替你们引路。”

    这下晏景麒倒是没怎么拒绝。

    旅游团总也该有个导游。

    林岱从刚才开始就未置一词,但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在屏幕上,总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陈述的胳膊肘不小心戳到了放映器,监控录像再一次的播放下去。然而在这个时候,林岱却在撇开眼神的瞬间看到了一个极其眼熟的阵法。

    “师姐,你仔细看湖边那棵树,上面刻着的是不是拘魂阵?!”

    晴曦顺着林岱所说的那棵树望了过去,依稀之间只能辨识出刻这些东西,但具体刻了什么,犹未可知。

    “拘魂阵?”

    程煊量坐在林岱的对面,自然是把他所说的听了个彻底。

    “小岱你可别看错了,这个阵法可是将此地百年以来的万千亡灵都禁锢于此,此乃邪术啊!”

    第190章 苍龙逆鳞

    程煊量的话音才堪堪落下,就发觉周遭人的视线全都朝着自己的方向投射了过来,果然还是声音太大了些。

    “程大师是已经有了思路了吗?不妨拿到台面上来说说。”

    穗源方丈抬手拢了拢衣袖,双手合十,目光格外虔诚。

    “是小岱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程煊量没有半点要居功的意思,反而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林岱。对错无关紧要,怕仅仅只有一点的思路,也比平白抓瞎要来的好。

    “岱岱就是聪明。”褚梅芳跟着笑了起来,每次一见到这孩子,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。“都是自己人,放开了胆子说。”

    林岱朝着晏景麒和陈述的方向看了过去,他们二人皆是赞许。

    青年抬手拿过了放置在桌面上的激光笔,按下按钮后在屏幕的右上角处画着圈。

    “刚才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左下角,这个人的手肯定是线索之一。但作案的也不一定只有他一人,或许还有同伙协同。”

    林岱一手撑在桌面上,一手举着激光笔侃侃而谈的模样让晏景麒有那么些许的愣神。明明已经是同床共枕过这么多次的人,那颗炙热的心脏却依旧会被此等景致震颤。

    邹帅点了点头,正想表达对林岱所说话语的赞同,就看到自家师父那一脸痴汉模样。

    有那么亿丁点的丢脸。

    接连被邹帅的胳膊肘杵了好几下,晏景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在走神,下意识的端起面前的茶灌了一大口。

    灌的太急还接连咳嗽了好几下,“抱歉,请继续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位置实在是过于隐秘,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未曾发现。”

    林岱将这个位置放大到一个较为清晰的地步,乍然看上去,这棵树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。但当林岱按下了播放键之后,却有了那么些许的不一样。

    水面的波光映照着明月,也恰好让树上反射了些光亮,看的清晰一些。

    “大家看这里。”

    激光笔再次圈绕到那棵树上的时候,在座所有人的脊背都不由得变得僵直起来。各位大师都是内行人,不需要做任何解释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。但警员们明明没有接触过任何相似的东西,却也被这个图像给震得浑身汗毛倒立。

    晏景麒的眉头紧紧的锁着。

    很少有东西仅仅只是让他看上这么一眼,便觉得内心发毛的。一开始还以为这仅仅只是自己的感觉,反观陈述和邹帅一行人竟也是呲牙咧嘴的那般模样。

    “拘魂符,顾名思义就是将亡灵魂魄禁锢在这一汪湖水之上。”林岱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来表述这个符篆的涵义。“绘符之人道法精深,竟能驾驭百年亡灵,亡灵破土而出、自淤泥而上自然带着些难闻的气味。”

    大师们个个忧心忡忡,而会议室里也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吸气的声音——警员们实在是有些坐不住。

    除了晏景麒和邹帅是反邪办出身,对这些邪门的东西也有了那么丁点的参与感,其他人都是吓得后退了半步。

    就连坐在椅子上的黄兴起,都不免在后退时拖拽着椅子,发出吱呀摩擦地板的声响。

    “林大师,这是不是也有点太玄乎了?”陈述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,让自己看起来稍稍平静一些才敢开口:“先不说一个小小的符篆阵法是否能有这样的能力,我可是听说鬼魂是不能在白天现形的,就算是夜晚聚集,那白天也就消散了。”

    若是在平常的时候,陈述说的话确实是真的。鬼魂不可见阳光,极阴之魄遇到极阳之物,除了消散,别无他法。可恰巧又遇到了特别的日子——中元节。

    再过几天就是农历的中元节了,是一年之中阴气最盛的时候。而在附近这几天,就算是白天,也能让魂魄不散。

    “陈警官是不知道有鬼节这个东西吗?”褚梅芳话音刚落,就让陈述打了个寒战。

    缄口不言。

    “他们在这龙湾湖附近刻这样的阵法有什么用?”黄兴起实在是不明白,之前不是说要破那个锁龙阵吗,怎么又换成了拘魂阵。

    “苍龙乃华夏四大神兽之一,又名青龙。他们刻下这个阵法,就是为了让神兽之力为他们所用。”

    晴曦微微扬了扬头,专属于东方女性的鹅蛋脸在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更加明媚,无论从哪个方向望过去都是无懈可击的。

    “神兽苍龙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,受人供奉自然要为百姓谋福。”

    邹帅唰地一下举起手来,做出一副要发问的姿态,得到晴曦的默许后才开口说:

    “晴师姐,苍龙可是神兽又怎么会害怕小小的一个拘魂符?”邹帅咂了咂嘴,眉眼中满是不服气,“而且听各位大师话里的意思,神兽是要庇护一方平安的,怎么会为他们所用?”

    林岱接过了话茬,站起身来绕到了邹帅的身边,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龙有逆鳞,苍龙的逆鳞在眉心,江城盘卧的这条龙,龙首的位置便是龙湾湖。只要有足够多的怨气把苍龙的逆鳞拔掉,你猜他还会护佑万民吗?”

    短短的几句话,让在座所有的警员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中元节乃是天时、龙湾湖南是地利,那些在背后运作的人,竟是把这些东西算的如此精细!

    “所以在破解锁龙阵的同时,也要平息被拘魂符召唤的来万千阴灵的怨气,寻回逆鳞。”

    本以为破解锁龙阵是这次任务的核心,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,竟还要把苍龙的逆鳞寻回。

    陈述刚才开始就被震惊到无以复加,此时更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
    明明在最初的最初,他们将乘的景观都以为是普通的环境污染问题,到底走错了哪一步?!

    “不要一直皱着眉头,会变老的。”

    会议刚一结束晏景麒就凑到了林岱的跟前,眼瞧着他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,全然一副思虑幽深的模样,忍不住的开口斗弄他。

    “阵法叠加阵法,很难搞。”

    其他人早就走出了会议室,晏景麒也就顺手扯开了林岱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:

    “有多难搞?比晋城那次更严重?”

    林岱先是沉默了许久,又缓缓的抬起头来:

    “如果只是这两个阵法,我也不至于太过担心,毕竟还有这么多大师在。但我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顺利,会有大变故。”

    第191章 自首?是不可能的

    昏暗的灯光下,压抑的气氛骤然凝结,站在沙发对面的那个男人面前,不由自主地有些腿脚发软。

    “靖大师,这件事我们实在是没有防备,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那里假设监控,但是我们很小心,应该不会这么快被他们发现。”

    “应该?”

    靖初元轻轻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,复而又抬起头来,脸上挂着与平时一般无二的笑。

    男人的手拢在腹前起身,颔首微笑的模样让客厅里的那两个男人瑟缩起来,即使靖初元此时的姿态可以算得上是风雅至极。

    “你们当公安和国安处的那帮人是傻子吗?”

    微微上扬的语调让领头那个人的头垂的更低,太阳穴不断跳动着,心脏更是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。

    跟在靖初元身边的这段时间,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人。一个游戏人间的浪子、一个逍遥法外的狂徒,让人无法接近,更无法逃离。

    他们甚至不敢抬头看,“靖大师,我们当时进行了伪装,刻画在阵心的……”

    话都没有说完,靖初元就走到了他的身边,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,而后不等那男人反应过来,抬脚踹在了那人的腹部。

    “废物!”

    剧烈的疼痛让那个名叫张恒的男人在地上翻滚着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双手捧着肚子蜷缩起来形如牵机。

    此刻,靖初元却将双手揣进了裤兜里转身而去,走到门口时缓缓转身,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而温柔的笑:

    “不可以有下一次,记住这个教训,否则后果将会很难看。”

    张恒强忍着疼被身边的小兄弟搀扶了起来,那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,仿佛是劫后余生,舒出了一口气:

    “这个靖大师虽然本事大,但是脾气也太怪了,咱们在他手底下干下去迟早是个死,要不咱找小林先生……”

    “呸” 张恒唾了一口,“你说那个东瀛人?你觉得他会管我们吗,大难临头各自飞,就连他自己都不敢跟那个姓靖的对上。”

    这样的言语,无异再次刺激到了搀扶着他的那个男人,张恒甚至能感受的出,扶着自己的那只胳膊在微微的颤抖着。

    “要不咱们自首吧。”

    自首。

    简简单单的两个字,却让空气陷入了焦灼,气氛也逐渐紧张如同紧绷的弦,只差一点点的力气,就可以让剑弦蹦断。

    “不能自首!”

    张恒猛的抬起脸来,死死的低着头眼睛望着地板,不见他脸上的任何表情,却依旧能够从他低沉的声音中察觉到些慌乱:

    “咱们助纣为虐害了那么多人,就算自首也活不下去,要么就是死刑,要么就是终身监禁,我不想,我一点都不想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江城市局一大早就忙做了一团,陈述在局里疯狂的窜动着,也显现出了他的不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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