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有我。”

    苏婧红着眼眶道:“秦皈他生父,是为了保护你父王死的。”

    梅庚怔住,一时无话。

    跟着进来的陆执北也愣了愣,他们大多知道秦皈是西平王府的义子,但几乎都将他当做西平王放在世子身边保护他的护卫,从未听闻过有关秦皈的身世。

    却没想到,竟还有如此渊源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面色冷峻的西平王应了声,眸光幽暗,“执北,先去瞧瞧秦皈。”

    “哎,好。”陆执北立马绕过屏风去给尚在昏迷中的秦少爷把脉。

    苏婧又无声地落起泪来,始终缄默不语的楚策忽而轻声道:“刘管家已经审出来了,洛阴教徒设好了套,等着秦皈跳进去,想必昨夜宫中那一遭也是一步棋,此次是我们失算,但总归还有翻盘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梅庚和苏婧同时瞧过去,那眉清目秀的淮王殿下眉宇间坠着森冷,低声道:“邪教危及江山,证据确凿,陛下定不会坐视不管。”

    这意图与梅庚的想法不谋而合,苏婧却变了脸色:“什么邪教?”

    梅庚意有所指地瞧了眼屏风,眼底透着寒意,“秦皈便是因调查邪教中了圈套。”

    梅庚和楚策都不擅长安抚苏婧,便只能你一言我一语,直到陆执北出来行云流水地写下一张药方,苏婧这才拿着药方亲自去煎药。

    待她走后,屋子里还清醒的三个男人都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陆执北抹了把额心,诚恳道:“其实那张药方和昨晚的一样。”

    梅庚与楚策肃然起敬,不约而同地投去一个眼神——做得好。

    第一百一十章 风波难平

    自显章十五年金乌岭一战后,西平王班师回朝,便于各国布下两千暗探,是街头糕点铺的老板,又或是某城商户龙头——其中一千是从风月楼借来的。

    风月楼早已从皇室的百晓生,成了西平王府与淮王府的心腹。

    故此洛王借故污蔑淮王并非皇嗣的消息,隔日便已经遍布永安城,街头巷尾一片嘘声,谁料当日洛王便备下厚礼,登了西平王府的门,寻着养伤的淮王致歉。

    楚洛敛袖一礼,姿态谦卑,彬彬有礼道:“是愚兄错信小人,坏了五弟声誉,还望五弟宽宏大量,不与愚兄计较。”

    楚策坐得安稳,四下无人之际,敛了平日温和之态,平静淡然,眼都未抬,只寡淡地笑了声:“洛王殿下坐吧,何必如此言重,日后可莫再轻信小人便是。”

    言罢,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随洛王同行的林书俞,后者面色如常,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一个兄弟相称,另一个却规规矩矩地唤了封号,明摆着告诉洛王——少套近乎,同你不熟。

    楚洛唇角的笑便有些勉强,意味不明道:“到底是五弟有本事,竟连西北兵权都能讨到。”

    太子死后,洛王着实风光了一阵子,谁知没过多久淮王便一改往日默默无闻,连番变法颇得民心,连西平王都愿将西北兵权拱手相让,他凭什么?

    阴沟里出来的肮脏东西,也配站在朝堂上?

    楚洛心里有多不甘,杀意便有多浓。

    即便他表面上云淡风轻,可楚策还是能瞧出他隐忍压抑的怨毒与愤怒,毕竟他活的时间可比楚洛长得多。

    “那个啊。”楚策随性应一句,又带几分漫不经心地轻声,“都是为大楚效力,西北兵权在谁手中都一样。”

    行至门口的梅庚顿住脚步,听见内间传来的谈话声,玩味一笑。

    西北兵权算什么,淮王连西平王府都住得,西平王也睡得,兵权可不就是囊中之物了?西平王如是想,深觉有理。

    片刻,房中传来楚洛温和却尖锐的笑音:“话虽如此,但兵权还是在自己手中放心些,再者,五弟为此牺牲良多,如此劳心费神,若无回报,实在不公。”

    这西平王府必然有西平王的暗探,楚洛心想,他故意如此说,便是笃定这话会传入西平王的耳中,挑拨之意显而易见。

    殊不知西平王正站在门外,笑意散了个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梅庚无声冷笑,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

    这不就是说小策为了西北兵权才委身给他?

    平静片刻,门猛地被推开,黑风煞气的西平王迈过门槛,哼笑一声:“若论劳心费神,洛王殿下费的心思也不少,可惜,押注也得寻个稳妥些的,否则便会坏事。”

    说罢,又瞥了眼林书俞,后者回以一笑,轻飘飘地道:“是啊,押注是该稳妥,否则一时不察,便要一败涂地了。”

    林书俞眼底涌上冷色,这个梅庚实在挡了太多回他的事。

    若非梅庚,他怎会找上楚洛?楚洛背后有依仗,容不得他乱来,楚策才是最合适的棋子,他聪慧又如何,不过是个连名分都不清不白的皇子,还不是任人拿捏?

    偏偏梅庚抢先一步将人抢去了!

    梅庚自是明白他暗指秦皈中计一事,不紧不慢地回敬一句:“会不会一败涂地尚无定论,倒是林大人不如早些回衙门,恐怕陛下的圣旨快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林书俞一怔。

    梅庚笑得和善,诚恳道:“忘了同林大人说,这几日本王在追查当年一邪教,便写了道折子,连同证据上奏。”

    林书俞:“……”

    林书俞面不改色地道了句:“不知是何邪教?”

    梅庚予他个似笑非笑的眼神,似是在问“是何邪教你难道不知”,嘴上倒是脱口而出:“洛阴教,据说教主是个老变态,教徒是群疯子,病了喝道符水便可痊愈,死上九次便能做皇帝。”

    一通顺口胡诌,说得林书俞面色略微变化,他还真不知教中什么符水那般灵验。

    片刻,又淡淡笑道:“若当真证据确凿,将人捉来处置了便是。”

    “林大人有所不知。”梅庚牵过了淮王放在案边的手,轻轻摩挲敏感掌心,得了对方瑟缩,变本加厉地于那掌中画了个圈,“此邪教牵涉甚广,本王自不敢私自定夺,还是交由陛下定夺,林大人如今任职督察院,少不得多费心。”

    林书俞缄默片刻,颇为想问,知道我任职督察院,还敢将此事挑上明面?

    余光瞥了眼举止亲昵暧昧的两人,眼底又是一暗,袖袍下的指腹捻了捻,又不免疑惑,甚至是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梅庚当真将西北兵权交给淮王了?

    他就不怕淮王得势后第一个将他抹杀?

    插不上话的楚洛:“……”

    瞧见那二人毫不避讳的亲密,楚洛眼底闪过一抹幽光。

    沉思之际,忽而察觉到一道森寒冷漠的视线扫来,他一抬头,正对上梅庚眼底的阴鸷,忽而脊背一凉,那人却笑了,“洛王殿下歉也道了,小策伤势未愈,该去歇息了。”

    于是洛王殿下和林大人便被请出了西平王府。

    楚洛气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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