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 陶笉然毫无意外地躺尸了。

    邱裕和王君浩来访的时候, 未免让旁人看到他这跟破布娃娃一样的状态, 陶笉然只能称病,隔着屏风跟两人说话。

    “咳咳, 不好意思, 昨日突然感染了风寒。不敢传染给你们,今天就隔着屏风说话吧。”陶笉然的嗓子昨晚就喊到哑了,如今倒正符合了虚弱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陶大人可曾看过大夫了?”邱裕十分紧张, 这年头风寒可不是个小病,随时是可能要人命的!

    “已经吃过药了, 二位有什么事快说吧,等会儿我再去睡一觉。”说着, 陶笉然打了个无声的哈欠。今天早上公鸡叫的时候, 戚博翰才停止折腾,他一整晚都没怎么休息过!

    邱裕闻言,也不敢耽搁,连忙道:“大人,昨日闹事的百姓已经全部遣送回家了, 李通判也被软禁家中, 您看……”

    “李通判煽动百姓闹事, 居心叵测。削其官职,押入大牢,听候审判。”陶笉然就说李通判这个姓怎么那么耳熟,昨晚听戚博翰说了他的计划, 陶笉然立即想到了李通判和李家的渊源,这个姓李的,必须得好好审一审。

    陶笉然又让邱裕写了封判决书,然后拿来盖上自己的节度使印章,才让邱裕下去拿人。虽然邱裕是知州,但他是没有权力任免通判的,节度使则不然。也不知道那姓李的从哪来勇气,竟敢来挑衅陶笉然的权威。

    邱裕离开后,王君浩才开口道:“陶大人,陛下现在应该没事吧?”

    陶笉然闻言,眉头一挑,看向躲在偏厅偷听的某人。戚博翰微微摇头,陶笉然才咳嗽了几声:“我已经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了,大夫说我情绪不能再激动,你别提了,我还想养好身子,回京城去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的,就是暗示自己突然风寒是被那坏消息给刺激到的。这倒是让王君浩对他的话又信了几分。若是陶笉然表现得毫无异样的话,戚博翰肯定是安全无虞。

    只是王君浩还是不够了解陶笉然,若戚博翰当真出事或者没有消息,陶笉然此时恐怕已经累死在回京路上了。

    而王君浩得到了自认可信度很高的答案,也不再久留,他也得派自己人去京城打听一番才行。

    听到客厅们关上的声音,陶笉然硬撑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,身体一软,瘫在了椅子上。

    戚博翰连忙上前,轻轻抱起了他,语气有些愧疚:“下次不会这么冲动了。”

    “哼,知道就好。”陶笉然白了他一眼,又在戚博翰怀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,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陶笉然和戚博翰在沂州缠缠绵绵,京城朝堂内却是要被大臣们掀翻天了!

    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,三个宰相可以唱十二台戏了!

    中书令翁元基,是坚定的皇帝派。门下侍郎是个三朝元老的纯臣,说他忠于戚博翰也不太对,他只是忠于瑞朝,不管是谁当皇帝,他都无所谓。

    而中书令刘家瑞,则是个根正苗红的世家派。他出身京城三流世家,却因为娶了李正阳的嫡长女而水涨船高,在李家的帮助下当上了中书令。可以说是李家最大的爪牙,没有之一。

    这几日没有戚博翰在上面压着,翁元基和刘家瑞两人是完全对着来的,而门下侍郎夹在两人中间,对于那些不合理的,斗争下的产物,全都给予驳回,这才勉强没让瑞朝乱起来。

    而戚博翰受伤这么久了,还没有见过任何人,再加上王灵均这个戏精,跟别人描述得戚博翰当时就只剩半口气了,这让原本老实的世家又都乖乖地跳入了圈套。

    现在王灵均每天早朝过得可快活了,一边暗搓搓地观察着又有谁投入了李家的怀抱,然后幻想着这群蠢蛋在见到活蹦乱跳的戚博翰之后的表现,脸上的笑容差点憋不住了!

    翁元基跟王灵均站的位置是比较近的,人精如他,哪里感觉不到王灵均的状态不对。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想,在怼别人的时候心底也更有底气了。既然戚博翰想要引蛇出洞,那他就尽力都把蛇给挑出来!

    而刘家瑞也是紧咬不放,事已至此,刘家和李家已经没有退路!李家将目光放到宫中的两个奶娃娃身上,刘家瑞却注意到了最近在京城风头无两的行知中学。

    那所谓的小科举,明眼人都知道戚博翰这是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寒门势力。既然现在戚博翰出不了面,那又何不趁机阻了他的计划,让他就算回过神来,这损失也无法挽回!只有戚博翰越弱,他们世家才能越强。

    刘家瑞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,突然闪过一抹凶光。

    第二日,照常去行知中学室复习的学子里,有个人不□□分。

    一个京城本地学子,顶着一个十分有碍观瞻的蒜头鼻,鬼鬼祟祟地打量周围许久,最终目标选定了六个聚在一起看书的学子。

    “哎,六位兄台,你们听说了吗?”那蒜头鼻神秘兮兮地开口。

    六人中年纪最小的学子果然被吸引了好奇心,问道:“知道什么?”

    “王校长呐!”蒜头鼻似乎颇懂吊人胃口的真理,他一说王校长,其余五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王校长怎么了?你快说。”那小少年道。

    “王校长,竟是个未婚女子,闺名婉凝!”蒜头鼻这句话明显放大的声量,附近坐着的学子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小少年闻言,歪了歪头:“这名字倒是好听。”

    “好听什么!”坐在少年身旁的青年一拍少年的后脑勺,气愤道,“堂堂一校之长,怎能由无知妇人担任!”

    蒜头鼻连忙煽风点火:“就是,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,管着一群男人,这像什么话!”

    他们的想法就是大部分人的想法,不少学子都纷纷扔下书,要找王琬凝讨个说法!

    而在行知学院念了一年书的学生,看到这些激动得以为自己是卫道士的学子,都暗地里翻了个白眼。

    女子又如何?说出来怕是要吓死你,人家还是民生日报的主编呢!你们想都没想过能接触的高官的稿子,经过王校长手中,那也是说改就改的份!区区一群连举人都考不上的家伙,有什么资格问人家要说法!

    那蒜头鼻眼见煽动成功,可回头一看,还有一群穿着行知学院校服的人一动不动,像是在看笑话一般。眼珠子一转,突然大声对那中学的学生道:“你们怎能无动于衷,难道你们那王琬凝,有什么首尾不成?”

    “王校长是圣人亲自指派的,你们若是对王校长有意见,尽管去找圣人说啊。”田达从角落中站了出来。如今他身量已经长开,在平均身高一米八的北方学子群中,丝毫不显得劣势。

    他看向那蒜头鼻,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,嫌恶道:“学校是教授圣贤书的地方,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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