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春巧脸色发白,捏紧手心,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被愚弄了!

    就好像是顾音音明知道她会去偷钱包,从而设计陷阱让她跳下去一样。

    下了课,徐楠一路哭着回去,质问王春巧:“是你吗?你离我最近!是不是你调换了钱包?你一直都跟顾音音不和!”

    王春巧怎么可能承认?她心情也不好,只说是徐楠误会了。

    想到自己差点被认定是小偷,还好顾音音保全了颜面,只说是误会,徐楠咽不下去这口气,她直接去找了顾音音。

    顾音音刚从图书馆出来,拿着借来的书准备回家看,就看到了站在楼下眼睛红红等着她的徐楠。

    “顾音音,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顾音音淡淡一笑: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徐楠咬咬唇,眼睛又湿润了:“今天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。我确认我没有碰到过你的背包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顾音音平静地回答。

    徐楠眼睛更湿润了,她干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顾音音,其实从一开始,王春巧就对你有敌意。她是跟你一个省的,她从小就是省会的人,原本很有希望冲省一,但是省状元却是你,她非常不服气,经常跟唐悦走的很近,背地里说你不好的话。但我一直都认为,不能听风就是雨,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我觉得你是很不错的人。倒是王春巧,她实在是太过分了!”

    顾音音平静地看着她:“是啊,如果我今天真的计较起来,最后倒霉的也会是你。王春巧是个成绩不错的人,但也过于愚蠢了,她身上弱点不少,这样下去只会伤害到自己。徐楠,你是个明辨是非的人,但也要保护好自己,希望以后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。”

    说完顾音音没再多言,跟徐楠告别回家去了。

    徐楠独自走在夜晚的校园里,初春还有些冷,她越想越觉得心寒。

    王春巧到底是蠢到什么地步,坏到什么地步,可以随意地来陷害她?

    真当她徐楠也是吃素的吗?

    想到王春巧素来的生活习惯,徐楠直接去了宿管阿姨那里,举报王春巧用没有炉子。

    王春巧的确有煤油炉子,在宿舍里偶尔煮点粥啥的,能节省点生活费。

    这对于寝室生活来说,是非常危险的,宿管阿姨二话不说冲到寝室就把煤油炉子搜走了,严厉地批评了王春巧一顿:“你这是要记过的!奖学金也没有资格拿了!”

    王春巧气坏了,哭得不行,她打一开始就冲着一等奖学金去的,现在奖学金拿不到了?

    这一整层楼用煤油炉子的人太多了,为什么单独只搜她的?

    “肯定是顾音音报告了阿姨!她回来住过几次,肯定是她!”王春巧双眼通红。

    徐楠平静地从床上坐起来:“是我,王春巧,我只是在警告你,不要再想着在我身上动手脚,另外顾音音那里你也收敛些,别说她根本就是个大好人,就是她不是好人,你也斗不过她。”

    王春巧想到失去的奖学金,发了疯一样地扑上去跟徐楠打了起来,徐楠不甘示弱,两人打得疯狂,把旁边的赵国丽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第二天上课,顾音音发现徐楠跟王春巧都是满脸的伤,两人只说是从床上掉下来了,表面还是朋友,但眉梢眼角的哀怨谁都看得见。

    顾音音轻笑,她只觉得这都是王春巧自作孽。

    一整节课,顾音音都在认真上课,可王春巧无心上课,她时不时地看一眼顾音音,拿笔狠狠地戳着书。

    下课后,王春巧拦住了顾音音。

    “是你怂恿徐楠的?顾音音,你可真阴险!”

    顾音音伸手刮了一下她脸上的伤痕,嘲笑一声::“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?任由你欺负吗?就算是又怎么样?你可以找我的麻烦,我不能找你的麻烦?”

    王春巧胸口剧烈欺负:“你害的我失去了竞争奖学金的资格!你真恶毒!”

    “恶毒又怎么样?你不招惹我,我没那个闲工夫对付你。王春巧,少跟唐悦那样的人来往,你学习不错,何必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?就算奖学金没有了,各种竞赛还是可以参加的,不过话说回来,你本身也很难拿到奖学金。”

    有她在,其他人想拿奖学金,那真的要牟足了劲儿。

    王春巧简直要气吐血,鄙视地看着顾音音:“你就是靠作弊拿到的省状元,你傲气什么!你再厉害,我也看不起你!”

    顾音音好奇地问:“你为什么坚信我是作弊?因为唐悦告诉你的?”

    王春巧笃定地说:“你是乡下人,教育资源匮乏,绝对不可能比我们省会的人考得好。”

    若是按照正常情况的确是这样,可顾音音曾经受过更高级的教育,加上她几乎是拿命去拼学习,考省状元其实是实至名归。

    “那行,反正学校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场考试,我们到时候拿成绩说话,下周不就举行滨城数学联合竞赛了吗?我们看谁的分数高,如果你没我高,你就在宿舍楼下大喊三声顾音音对不起,怎么样啊?”

    顾音音笑容可掬,王春巧情绪激烈:“行!你以为我怕你吗?”

    数学竞赛就在接下来的第二周,是滨城所有的大学生联赛,第一名奖励五十块钱,顾音音自然报名了,邱静数学不错,也报名了。

    竞赛当天,顾音音跟王春巧恰好是在同一间考场,两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。

    等试卷发下来,考场里低低一片惊呼。

    这次竞赛实在是吓人,题目特别地多,而且还不知道难不难。

    每个人都无暇再想其他的,开始奋笔疾书。

    顾音音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考试中,一等奖有五十块钱,可以买好多好多的肉,她自然要努力拿下来。

    可试卷写到一半,顾音音忽然觉得肚子传来一阵一阵的疼,这才想起来她的大姨妈好像要来了!

    这么倒霉的吗?

    她忍着那种疼,继续奋笔疾书,可不一会儿,就疼得越来越厉害,到后面甚至满头大汗,甚至握笔都有些握不住了。

    监考老师及时发现了她的异样,问道:“这位同学,你还好吗?”

    顾音音声音虚弱:“没事,我能坚持。”

    她必须拿到这五十块钱。

    顾音音咬着牙,硬是在铃声响起之前做完了整整四张卷子。

    考场里怨声载道,都在埋怨这试卷出得太多,大部分人只做到了第二张,少数人做到了第三张,王春巧做完了第三张,还没有来得及做第四张,喜滋滋地想,自己肯定要拿奖了。

    她看看顾音音,就发现原本在隔壁考场的邱静来了。

    顾音音这会儿正趴在桌上,不知道在干什么,邱静推推她:“音音?你考试考的怎么样啊?这题目太难了,我都没写完!”

    桌上的人毫无回应,邱静急了:“顾音音?”

    顾音音疼得晕了过去,邱静吓坏了,赶紧找人帮着抬着朝医务室赶去,王春巧在旁边看着,抿嘴一笑,心情大好。

    就那样子,能做了多少题目?肯定没她考得好!

    她就等着顾音音在宿舍楼下大声向她认输了。

    王春巧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,一路轻声哼着歌走了。

    而邱静求了人一起抬着顾音音往医务室赶去,这竞赛的考场离医务室还有些远,可一路上也没遇见个自行车,邱静都快急哭了。

    还好,忽然一辆轿车经过,她赶紧拦住,轿车的主人停下来,几步走过来,看到晕倒的人是顾音音,眉心一跳。

    “走,上车!”

    邱静抱不动顾音音,傅明琛一把把顾音音抱起来塞到车里,对着邱静说:“你跟着去照顾她吗?”

    “嗯,我去!”

    傅明琛开车,邱静在后座看着依然晕着的顾音音,眼泪不住地掉。

    “音音,你这是咋了呀!”

    傅明琛心慌意乱地开着车,他今天来学校是商谈捐赠教学楼的事情,谁知道半路上遇到了这事儿,刚刚抱着顾音音的短暂那一瞬间,他似乎闻到了顾音音身上浅淡的清香,那清香不知道怎么回事,此时此刻,还萦绕在他的鼻尖。

    他是非常克制的人,从不在意男女之事,一心扑在事业上,可却控制不住自己,想起来几年前跟顾音音见面的那次,想到她推开钱老师办公室的门笑盈盈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,想起来她生动的笑容,清甜的声音。

    耳边仿佛还响着她喊他的话语:“傅先生。”

    傅明琛猛地停车,心中乱得如麻。

    他没有离女人那么近过,也没有抱过谁,更没有注意到哪个女人身上这么香。

    这到底是怎么了?

    邱静抬眼看到傅明琛把车停到了医院门口,赶紧说:“先生能麻烦你帮我抬一下她吗?我弄不动。”

    傅明琛动动唇,艰难地说:“我去找人帮忙。”

    他是个成年人,察觉到自己的异常,自然要克制,这里是医院,护士医生那么多,他没有必要再去接触顾音音。

    毕竟,她是别人的妻子,别人的母亲。

    傅明琛替顾音音交了医药费,安排好就走了,留着邱静照顾顾音音。

    邱静问了他叫什么名字,回头好还钱,可傅明琛却只笑道:“不用知道我是谁,也别告诉她。”

    他明白这世上男女之间许许多多说不清的事情,有时候该喜欢的人或许怎么都没有好感,但有时候你也不明白为什么就会产生好感。

    但每个人都有底线,他不是没有道德观的人,像顾音音这样的女人,再好他都不会碰。

    医生给顾音音输了些葡萄糖,说她是因为劳累过度,外加痛经才会晕倒,顾音音很快也就醒来了,发现自己是在医院还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邱静心疼地看着她:“你怎么会累到这个地步?你都干啥了?你男人那么疼你,怎么会这样啊?”

    顾音音笑笑:“他不知道,我每天都趁他睡着了,起来学习。”

    邱静吃惊地张大了嘴巴:“啊?怎么会这样啊?学校安排的有进度,我们按照进度学习不就可以了吗?”

    “我年纪大了,今年马上三十了,如果按照正常的进度只怕有些太晚了,我想尽快学习完课程,即使不能提前毕业,也要腾出来点时间照顾家庭。”

    邱静也有些唏嘘,他们学医的确需要的时间很多,顾音音马上三十了,等毕业进医院要三十五岁左右了,即使再优秀,时间上也的确有些晚了。

    “走,我现在没什么不舒服了,咱们回去。”

    顾音音说着,把自己的包拿出来:“医院的花费是你垫付的,我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邱静支支吾吾的,半天才说:“是个好心人付的,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人家没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“那算了,等啥时候遇上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其实这次遇到,顾音音也是心有余悸,最近学习学太狠了,她的确没有多考虑身体,现在看看,还是需要休息几天的。

    晚上到家,她也自然没告诉沈国安晕倒的事情,可谁知道却被心细的大娃发现了。

    大娃拿作业过来请他娘帮着讲解,一眼看到了她手背上的针眼。

    “娘,这是咋了?”

    瞬间,沈国安,小娃,都被吸引过来,沈国安抓住顾音音的手背,根本不允许她反抗。

    “到底咋回事?”

    顾音音只能如实交代:“就是今天身上来了,觉得晕,就去打吊针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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