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已经翻篇了,现在是十一月,距离比赛只剩下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。

    老邹在电话里说得很详尽,把需要看的作文书统统跟他说了一遍,又把语文老师拉过来在电话里现场教学了一番,聊了将近一个小时,才挂断了电话。

    谢屿听得耳朵差点起茧,吐了一口气,搁下手机正想锁屏,视线却不经意地落到了通话记录上。

    周巍的名字在界面的最底端。通话日期还是10月份,他回京市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谢屿手指停住了,很长时间没有下一步动作,什么都没有去想,只是单纯地看着这个名字,屏幕暗了,他就划开手机,解锁继续看着。

    其实他可以去想很多东西,但是他不敢去想。因为有些东西一旦有了缺口,就会溃不成军。

    好久之后,谢屿摁下了锁屏键,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十一月中旬的一天晚上,外公没有熬住,过世了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晚上去吃了个公司年饭,九点才回家。。晚了!抱歉!感谢在2020-01-05 21:35:07~2020-01-07 02:24: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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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七十一章

    第七十一章

    外公过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 谢屿忙得脚不沾地。

    林婷和谢晖的官司正好打到最后阶段, 这段时间里,林婷一边忙着处理谢屿外公的后事,一边不眠不休地向法院提交资料。林婷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, 谢屿外公过世后,林婷都来不及悲伤,生活的重任全压到了她身上,为了应付各种事情, 林婷东奔西跑,有时候都顾不上吃一口饭。那段时间里,谢屿是看着林婷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。

    谢屿有心想要帮她, 但是都被林婷拒绝了。直到某一天的下午,在去法院的路上,林婷没能扛住,突然晕倒了。

    谢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 正在殡仪馆, 说话的人在电话里没说清楚,只说了句“林女士出事了”, 嗡的一下,谢屿脑袋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,恍然间只剩下一片空白, 整个人都是懵的,手脚像是灌了铅,一步也迈不动。

    在去医院的路上, 谢屿的手一直在不停地颤抖。冲到病房前,手还是冰凉的。

    推开门,谢屿就看到最外面的那个病床上躺着的人就是林女士。林女士睡着在,白炽灯打到脸上,脸色憔悴又苍白。谢屿的心猛地抽疼了一下。

    一旁在给林女士输液的护士看到谢屿进来,问了一声:“你是林婷的家属吗?”

    谢屿点了点头,“她是我妈。她……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低血糖加贫血。”护士看了谢屿一眼道,“让你妈平时多休息,别太操劳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不是出了什么大事,谢屿吊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,他“嗯”了一声,走到病床边坐下。

    “你爸来了吗?”护士输完液,边收拾东西,边扭头问他道。

    “我爸……?”谢屿一愣,“我爸没来。就我一个人,是我妈怎么了吗?”末尾的语气陡然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护士看着谢屿突然紧绷的小脸,不由地失笑了一下,缓了缓口气道:“没怎么,我是想说你家大人如果来了就去大厅缴个费,没什么别的事儿,你别担心,你妈没得什么重病。”

    谢屿反应过来,起身道:“好,我这就去缴个费,您在这里帮我照看下我妈,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护士愣了下,“你去缴费?你不等你爸?”

    谢屿嘴角轻扯,视线落在林女士苍白的脸上,抿了抿唇,道:“我没爸。”

    护士听到谢屿这么一说,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,没再继续提他爸,转而叮嘱了谢屿几句,告诉他去哪儿缴费。

    谢屿从一楼交完费回来,林女士已经醒了,正靠着床头在和那个护士聊天。

    护士看谢屿回来了,就没再和林女士继续多聊,打了声招呼便从病房里出去了。

    谢屿走到床边,拿起柜子上护士刚打好的开水瓶,倒了一杯开水给林婷。

    “饿不饿?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吃的?”谢屿温声问道。

    林婷浅浅地抿了一口水,摇了摇头,声音有些虚弱,“不了,晚点再吃吧。”

    谢屿“嗯”了一声,空气忽然安静下来,母子俩各自想着心事,没人开腔说话。过了好一会儿,谢屿突然出声道:“妈,法院的事儿先搁一搁吧。”

    林婷喝水的手一顿,抬眼看他,“你爸找你了?”

    “找了,”谢屿说,“但不是这事。”

    林婷没说话,静静地看着他,等着他的下文。

    谢屿手指无意识地在掌心摩挲了一下,他措词道: “医生说,你最近要休息,不能太操劳了。”

    林婷愣了几秒。确实是有些意外。他们母子都不是爱把关心挂在口上的人,甚至因为谢晖的关系,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像别的母子那样特别亲厚。林婷在教育谢屿方面,总是很严格,可以说她不是一个“慈母”,对孩子该有的包容和耐心少之又少。

    小时候,谢屿还很亲她,但是自从那次和谢晖吵了一架,彻底闹掰之后,她对待谢屿,多少就带上了一点责难的情绪在里面。随着谢屿的长大懂事,渐渐的,他们之前除了简单的日常交流之外,就再也没有有其他话可以说。

    某种程度上来讲,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亲密的,又是疏远的。

    杯子里的开水温度稍稍降了一点,林婷喝了一口水,才开口道:“我的身体我清楚,你爸那边的事儿不能搁,马上就要到判决的日子了,忙过这几天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谢屿有些心疼林女士,却不知道该怎么劝。

    “你也别想太多了,”林婷看着谢屿的表情,猜到了他在想什么,心里又是甜又是酸,她把杯子搁到一旁的柜子上,道,“我今天晕倒不是体弱,是气的。”

    “气什么?”

    “气你爸那个小三。”林婷叹气,“你妈嘴笨,说不过那小三,最后还被气晕了,小屿你说你妈是不是特别窝囊?”

    谢屿心口一疼,看着林婷黯然的眼神,特别想说些安慰的话,可是话到临口,怎么也说不出来。越是亲人之间,越是有些话难以说出口。无关亲疏,只关成长。

    幼年时,“妈妈我爱你”常挂在嘴边,因为童真,因为真挚,也因为一无所知。长大后,懂得了什么是爱,爱就愈难说出口,它不是一句“我爱你”那么简单,它是血浓于水的情深、是独一无二的羁绊。

    “妈,”谢屿嘴唇动了动,声音微哑,“窝囊的不是你,是爸。爸才是最窝囊的那一个人。你不窝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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