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想什么?”晨曦透入窗帏之间的缝隙,让整个房间笼罩在一股暖昧的光围中。毕颉看着枕在自己臂上静默的可蓝,忍不住问:“很少看你在想事情。”

    可蓝白了他一眼,脑袋往下移,慢慢挪到他的胸膛后才开口,“我在想你的女儿,你的儿子,你的家人,你的生活,还有……小健,康康的妈妈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,你就是在想我喽!”他懒懒的说。

    “嗯,也可以这么讲,不过,我想知道多一点有关于你的事情。”可蓝翻过身,轻巧的用手肘撑起上半身,一边扳弄着手指,一边说着,“李纯,我对你的了解太少了,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,也不知道你的家人是做什么的,我只知道现在你在打鼓,有两个孩子,曾经,有一个老婆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不够吗?你又不是和以前的我在一起。”毕颉的声音还是懒懒的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嗯了声,将两手打平,索性趴下,“毕颉,你都不想要知道我的事情吗?像是为什么我的亲人都死了?为什么我会一个人住到这个地方来?我现在的工作是什么之类的事,你统统都不想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知道这些做什么呢?你不就是你!”毕虬里的意境颇高的。

    “可是,”可蓝又翻了个身,这次仰躺着,“可是一般人不是都会对自己目前正在交往的对象有兴趣,想要去了解他的家人,他的过往,他的一切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一般人。”毕颉酷酷把脸侧向一边,面向可蓝,“你也不是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把可蓝堵得死死的,她很想要多知道毕颉一点,可是,被他这样一讲,好像如果她再问下去的话,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俗气女孩了。

    他伸手圈住可蓝的肩,安抚的道:“你不要想那么多了,虽然我的过往并不普通,但是,绝对是个清白白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做清白白?”可蓝不喜欢这个办法,这样起来好像她怕他以前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一样。

    毕颉哈哈的笑了两声,“反正,我是个没有前科的好人,如果你想要嫁给我,你大可以放心大胆的这么做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?”可蓝柔顺的说完后,才惊讶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,难道她真的那么想嫁了吗?“我不是,我是,我……唉!”她急急的想要辩解,但是了两句又败下阵来,好在现在天色不太明亮,他们无法看彼此的表情,不然的话她就更糗了。

    “唔。”他唔了一声,便没有了下文。

    可蓝只好继续说着,“我是,结婚不是我们两个的事,是我们两家的事情,虽然说我家里没有人了,可是你还有家人,还有父亲,而且在台湾还有长辈,我们是不是应该要……”怎么愈说愈不像话了?或许人家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嘛!她心想。

    她愈愈羞,愈说愈急,偏偏身边的毕颉一点声音都没有,让她更是紊乱,此时她甚至在想,要不要来个什么天灾人祸的,让跟前这场尴尬快快过去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在台湾有个父亲?”

    “啊?”可蓝心慌慌的,想也不想的就回道:“是小健告诉我的,他如果他再打电话去医院找你,你就要把他送到他爷爷家,他的爷爷不就是你父亲吗?”

    “打电话?”

    “是啊,就是那个大哥大的号码,对了,沈奇锋是你什么人啊?你的父亲应该姓毕吧?他好凶哦“不过,我觉碍我应该听过他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“你打了那通电话?你怎么知道接电话的人是沈奇锋?”毕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凶。

    “你那么凶干么?我是帮小健打的,电话本上有他的名字,我当然知道了,你不要凶嘛。我只是好奇,我,我不问了。”透过昏暗的光源,可蓝这才注意到毕颉的表情,怒气已扭曲了他的五官,而他的那张脸……她一向认为十分俊的那张脸,似乎变得十分粗鄙。

    “你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就好了,干么要找孝子套话?”毕颉怒吼着。

    “我问你了啊!我刚刚不是问过你了,可是你呢?你回答了吗?什么叫做喜欢现在的你就好了,过去的你是怎样?这么见不得人吗?”听他这么凶,可蓝气也上来了,适才的旖旎风情如今已不复见。

    “好,你就那么想知道我的过去?是不是怕我的过去不够光彩,会污了你成大小姐的名气?还是怕发现了我是个穷光蛋,就像你那个姊夫一样,是诚心过来骗你钱的?你可以问啊!去问问那些牌位,我的过去配不配得上你,问你我之间可不可能会有将来?”

    毕颉的冷言冷语,一字一句的打乱了可蓝预备好的说辞,到牌位,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了,他还敢说她套话,他自己早就把她的底查得清楚楚的了,他还她套他儿子的话,“你无耻!”

    “我无耻?”毕颉激动的走下床,两手无意识的在身旁乱晃着,“你敢我无耻,我可不像你,一心想要挖出别人的过去……哦,老天,你为什么要哭,你难道不知道你哭起来有多像她吗?”他身子向前倾,定定的看着坐在床上挺着身的可蓝,“你的身材像她,你的眼睛像她,你的鼻子像她,你的嘴巴像她,你哭来的样子像她,你知道你还有什么地方像她吗?”

    可蓝无法消化毕颉的话,什么叫做像她,像谁,像哪能个她?男生的还是女生的她?

    “你生气的样子最像她,第一天,从我搬进来的第一天。我就觉得你是她的化身,后来,我发现你们患思考行为的方式都差不多,于是我更认定了你是她的转世,是上帝给我的礼物,知道康康也要离开我了,所以把你给我。”毕颉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可蓝的脸蛋,而她的脑中空白一片,早就不知道他在什么了。

    “可是,我愈亲近你,就愈觉得你不是她,我愈亲近你,就愈觉得我不能够把你当作是她,你知不知道,这让我有多痛苦?每个上,当我想起她时,你的影子总是和她重些,有时候你比她多一些,有时候她比你多一些,渐渐的,我不敢看你,我怕,有一天,她从此就不见了,你完全取代了她,失去她,会比拥有一个你更让我感到痛苦!”

    毕颉愈说可蓝就愈迷,这一段你,我,她的话,让她彻彻底底的游了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说话了,你不是很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吗?你不是很想要了解我的所有吗?为什么,你为什么还在哭?”毕颉抓着可蓝的臂膀椅着,她脸上泉涌的泪水被他晃得到处都是。

    毕颉赤裸的上身洒着可蓝由热而的泪滴,她冰冷的泪珠让他愤怒的心缓缓降温,慢慢的,他停止椅早就夫的她,“可蓝?我对你做了什么?我对你做了什么?”他把她拥入怀中,像个婴孩一般的失声痛哭。

    太阳早就升起,透过窗帘,整个房间金金亮亮的,有点燥热的味道,毕颉放开可蓝,心疼的搓揉着她被他抓得青红的手臂,“是我不好,我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拿你出气,康康快死了,就快要死了,医生她再撑也不过一个月,小焦小,就算我告诉他再多的实情,就像你讲的,他还是会伤心,会难过,会无法承受死亡,他们又是双胞胎,如果康康死了,小健也完了,那我该怎么办?

    “天啊,我怎么会把你伤得这么重,你话啊,可蓝,你跟我说话,骂我,气我都好,哦,拜托,你不要这样子折磨我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你找人来调查我?”可蓝哽咽着,其实她的泪早就干了,可是,她的声音听起来还不是很自在,“我问你两句话你就发脾气,可是你自己早把我的一切都搞清楚了,还说我套你儿子的话,说得我好像很卑贱一样,毕颉,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?甚至连我跟牌位说话的事情都查得出来,还拿这个来取笑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!”毕蜍快的否认,“这些都是你那个朋友跟我说的,她告诉我你的一切,说明了当年你家里发生的事惰,还有最近你姊夫骗你的事情,你跟牌位话的事也是她告诉我的,相信我,我真的没有调查过你,事实上,这些日子我自己的事情都把我搅得七荤八素了,我不会再有精力去查你的宗八代的。”

    可蓝相信他的解释,可是,她还是高兴不起来。

    “对于我拿你家人作文章的那一段,我承认是我用辞不当,但是当时我真的气极了,这些天里发生的事情让我已经疲于应付,再来又发现你想要探掘我的过去,我一时之间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想回去了。”可蓝并没有等到毕颉说完,她将衣服穿好,走出房门。

    毕颉诚惶诚恐的跟在她身后,“你听我说,我真的没有……”他见可蓝很快的走到门口,“你还会再来吗?”他知道多说无益,只问了这一句。

    可蓝没有回答,她觉得有些冷,昨晚衣服穿得真是太少了。

    ◇◇◇

    可蓝慢慢的走楼梯下楼,在掏钥匙的时候,从小健那儿拿来的电话本子,拍了一声掉在地上,她把它捡起来,回到家里,顺手丢在桌上;她沿路退去鞋袜,迳自走到浴室,放好了水,洒了点沐浴盥,放松的躺在浴缸里面。

    这几天她做的事够多了,离开住了二十多年的家,自力更生的过日子,赶走了依赖了他四年的姊夫,把外公一半的心血送入,更离谱的是她竟然把自己的初夜给了那个认识才没几天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哼,根本就不上认识!”可蓝在水雾蒙蒙的浴室里面跟自己说话,“我从来就不认识他,他从来兢没有想要让我认识过。”

    可蓝用双手掏起一捧水,看着水从指缝中慢慢流下,再掬起-二捧,一他我像她,他从头到尾看到的都是地,都是她!”她用力的打水,将她的愤怒委屈,全数发泄在这一缸水上。

    撒了盥的水渗入可蓝的眼睫,一股热热温温的刺痛让她不停的眨眼睛,她不要哭,不要再为那个男人哭,因为他不值。

    他跟她在一只是为了补生活上的空虚,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苦闷,是啊!他的日子过得辛苦,他的压力很大,全世界就他最委屈,他最可怜,以,他有权利欺侮每一个对他好的人,伤害每一颗全力付出的心。

    可蓝擦净了全身,放干了水,这是她的习惯之一,愈是难过,愈是伤心,她就愈要自己舒舒服服,干干净净,漂漂亮亮的。_

    她找了件自已最喜欢的衣服穿上,细细的施了点妆,在手腕颈际点了点第五大道,她最喜欢的味道,然后坐在梳妆台前,看着自己,她快要不认识镜中的自己了。

    这就是恋爱吗?她与毕颉的这段称得上是感情吗?如果这就是爱情,为什么她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眷恋,有的只是蚀骨腐心的痛楚。

    深深吸进一口气,整整满鼻腔都是第五大道的味道,这味道让可蓝的嗅觉神经敏锐起来,连带的也振奋了她的精,她不能就这样下去,“那个男人不值得她爱!”她再告诉自己一次,他不值得!

    ◇◇◇

    “哟,迪奥,香奈儿,凡赛其……连卡地亚的钻饰都上身了?可蓝,你今天发骚啊!”李纯有点口不择言,不如为何,看来她的苦闷并不比可蓝少。

    可蓝苦苦的笑了笑,还是哭了。

    李纯愣了会儿,了解的点点头,“是了,我想起来了,要不是有事,你大小姐是不会费心打扮的,是毕颉吗?”

    可蓝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李纯举起纤手,轻轻的往头上一击,“我怎么这么笨,现在还有哪个人可以让你哭的,他怎么了,对你不好,欺负你?还是不理你?”

    可蓝摇头,现在她什么都不想,只想哭

    “唉,其实你们现在分手也好,他的背景太复杂了,不适合你。”李纯举起眼前的咖啡,轻辍一口。今天是她主动邀可蓝出门的,就在可蓝打扮好,准备要上班前,她的电话就到了。

    “今天我约你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你这件事,我把他的底调查得清清楚楚的,可是现在看你这个样子,可能未必想要知道吧?”李纯又喝了口咖啡,四下看看,没见到禁烟的标志,便把烟也点着了。

    可蓝咬咬下唇,“告诉我。”他愈不想让她知道,她就愈要知道。

    李纯深深吸了一口烟,让烟雾从鼻子一丝丝沁出来.“你仔细想想,毕颉个名字,你真的没有听过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来跟你打哑谜的!”她才心情猜东猜西呢!

    “十二年前,我们念国中的时候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到底想不想讲?”可蓝不耐烦的打断她问。

    “唉,十二年前,毕颉就已经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纲琴家了,当年,他正在念大学,还回国表演过,那时候我们几个曾经特地买票去听他演奏,这些你真的不记得了?”

    是吗?她记得学生时代听过几场音乐会,可是,里面有毕颉这号人物吗?“你就会说我,好,那我问你,刚见到毕颉的时候,你记得国中时候听过他弹琴吗?”可蓝不服气的反问。

    “说得也是。”李纯递给可蓝一张纸巾,“擦擦脸吧楔猫,你哭得妆都了,下次要哭的话,就不要把这种东西往脸上擦。”

    可蓝依言接过,“他如果真的像你的那么棒,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,在一间PUB里面打鼓?”

    “二十岁那年他出了一场车祸,右手的两只指头压碎了,后来虽然做了几次手术,但是,效果依然不好。从车祸以后,就再没有听过有关他弹琴的消息了。”桌上没有烟灰缸,李纯拿出她自己随身措带的,“之后,他沉寂了两年,当他的名字又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,已经是社会版的新闻了。”

    服务生注意到李纯的举动,缓缓往她们这桌走来。

    李纯好整以暇的按熄了烟,把随身烟灰缸又收回皮包里,“他在街头械斗,又触犯烟毒条例,所以在牢里蹲了七个月,在这段期间,他认识了影响池一生的女性,一个社工人员,沈小恬,他一出狱就与小恬在一起,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名分,就只是住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和小恬在一起的这几年。让毕颉重新又站了来,开始音乐事业的第二高峰——小提琴。”

    “他这么能干,又会弹琴,又会拉琴!”虽然听到毕颉这样的遭遇让可蓝有点同情他,只是,昨夜受的委屈,还是让她在言语之间忍不住刻薄来。

    “他们学音乐的都有什么主修副修的,我想,毕蜥的应该不止这两样才对。”李纯懒懒的解释,好像每次多几句话,她的声音就会懒来,“总之,毕颉又开始玩音乐,拉琴,他本来就有天分,又有基础,再加上之前的名气,很快的就又腱起来,在他好不容易又重新振作的时候……”

    “又怎么了?”可蓝不喜欢李纯这种报告方式,为什么地硬要把它说得像小一样曲折,打一份报告,让大家看看不就成。

    “他的爱人,沈小恬生病死了,而且,医生最后证实,她真正的死因是因为爱滋病发的肺炎。”李纯这段话说得很小声,可是一字,一句却冷冷的敲在可蓝的心头上,她只觉得彷佛有人揪着她的心脏,被接到冰水中一样。

    “他是……那毕颉……那我……”

    李纯点点头,“沈小悒的父亲,沈奇锋,当年并不在国内,他在美国研究的课题就是后天免疫不全症,当消息传到他那边之后,他直觉小恬的痛就是毕颉搞的鬼,因为毕颉之前吸过毒,又乱搞过一阵子,因此他马上回国打算兴师问罪,不过,那时候毕颉已经不见了,带着小恬生的一双儿女消失在台湾。”

    “阿根廷,他们去阿根廷了。”可蓝很顺的接下去。心想,小恬得爱滋病死的,毕颉呢?不管是他传染给她的,还是她自己出去感染的,他中奖的率都不小,那自己又跟他……啊,康康的痛,对了,一定是这样,所以每次一提到康康得了什么病的时候,他总是支支吾吾的。

    “你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“在想我自已……你的报告呢?还有没有?”

    李纯扫了她一眼,接着说:“就像你知道的,后来他们到了阿根廷,在那,毕颉是个音乐乞丐,也就是所谓的衔头艺人,他很有自己的风恪,长得也不错,所以很快就红起来,他的身体也是在那年练出来的。你看看,我这里有他二十岁之前的张照片。”

    她拿出一个文件夹,取出几张不太清楚的照片,好像是从报章志上翻拍下来的,“那时候,他身上可没有现在这些肌肉。”照片上是一个眉目秀的年轻男孩,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去年七月,他回到台湾,一回来就去找沈奇锋,好像是为了治疗他女儿的病,你也知道,爱滋病要花挺多钱的,以他的财力,是负担不起的。”

    “沈奇锋愿意吗?”

    “他再怎么不爽毕颉,康康也是他的外孙女啊!”李纯喘口气,喝了口咖啡,皱皱眉,好像是冷掉的咖啡不合她的味口,“我说完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你的报告里面没有提到毕颉的父母?”

    李纯好像本来不想提到这一点,但听到可蓝问到了,于是又叹了口气,“他跟你一样,是空难遗孤,不过,他的父母都是音乐家,在一次出国演出的时候死了,所以从四岁起,他就跟着他叔叔,婶婶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不说了?”可蓝觉察出她话中有话。

    “据说,他二十岁那场车祸是他叔叔,婶婶搞的鬼,他们想把他弄死,好缝承他名下的财产。”

    “他很有钱吗?”可蓝不解的问。

    “没有你那么多,不过,也不少。”

    “纯,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跟我说的?”可蓝总是觉得李纯今天说话很不干脆,弄得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。

    李纯扯扯嘴角,“你不是要跟他拆了吗,还问那么多干么?”

    可蓝没有逼她,只是看着她,看得李纯的目光飘来飘去,最后还是忍不住。“好啦!跟你说跟你,你那个毕颉是个大圣人,他自己倒楣到这个地步了,还抢着帮那个小恬擦屁股。”

    李纯的话匣子一打开,就关不起来,“你知道吗?那个沈小恬真是可怕,表面上像个女一样,私底下却只是一摊臭水,就只有毕颉把她当成宝,他们在一起的几年,你相不相信,毕颉这个笨蛋连碰都没有碰她一下,还什么除非有一天能够配得上她.不然,他不会轻意的冒犯她之类的话。

    “后来,沈小恬在外面跟人家胡搞,肚子搞大了,毕颉就笨笨的说要娶她,这也算她有点良心,硬是不答应,结果孩子生了没半年,自己就病死了。那个毕颉在她生病的时候一直在她身边照料她,等她人一死,他就收养了两个孝,是正式的收养哦!在法律上,那两个孩子真是他的。”李纯挺为他抱不平的。

    可蓝听到现在,她对毕颉的想法已经完全改观了,“这是好事啊!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?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你跟他在一起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因为你想要他吗?”可蓝有点小人的说。

    “要他这个笨蛋?不会的,我李纯喜欢聪明的帅哥,像他这个样子,早晚有一天会把我给拖累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呢?他明明是个好人,可是如果光听你前面那一段,我会认为他是个十足的混蛋,知道自己有病,还在外面……搞七稔三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怕他传染给你吧?”

    可蓝白了她一眼,“是你你不怕吗?”

    李纯不在乎的耸耸肩,“我不想你跟他在一起,他太笨也太背了,我敢,像他那样的男人,不管哪个女人跟他在一起,都会吃苦的。”

    可蓝长长的睫毛往下一扫,“你有没有沈小恬的照片?”

    李纯本能的紧了紧抓着文件夹的手,“你要那个干么?”

    “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跟我长得很像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你早就知道了。”李纯打开文件夹,搜出几张照片,“本来我不想给你看的,不过,看看也好,让你的梦醒醒,要不是你和那个小恬有个八分像,我想毕颉是不会对你有兴趣的。”不管怎么说,她都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跟毕颉这个倒楣鬼和在一块儿。

    相片拍得很好,照片里的人长发披肩浅笑盈盈,跟她不止是八分像,如果她也穿起一样的衣服,梳着一样的发型,两人再化上相同的妆,可蓝相信,兢算是李纯也没办法一下分辨出谁是谁。

    “看到照片时我也吓了一跳,事实上这整个调查过程都让我吓一跳,我没想到那个毕颉背景会这么复杂,你看,跟他有关的三边人马都与他不和,台湾这方面,当年他从已经签了约的乐团中逃出来,还有一笔违约金要付。沈家那边沈老头逼他遥得可紧了,虽然沈奇锋答应治他女儿的病,可是每天都给他一大堆精神压力。还有美国那里,虽然那里有可以解决他所有问题的钱,可是,他还是不敢回家。”

    李纯摇摇头,“一个人做人做到这个地步,也是够可怜的,你如果跟了他,你会更可怜,你得帮他还债,得陪他应付前岳父……嗯,不对,得陪他应付前女友的父亲,还碍想办法把属于他的东西帮他要回来,天啊,这种赔本生意我是不会做的,我李纯这一生只想扯顺风旗,我是那种只能同甘,不能共苦的人,要我跟着他,门都没有!”

    李纯劈哩啪啦的发表着自己的高见,可蓝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,经过李纯的分析,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要在毕颉身边帮着他,在她的一生中,一向只有别人帮助她渡过困难,她没有会,也没有能力可以帮助任何人渡过生命中的困卮。可是现在一个现成的好机会摆在她眼前,一个男人,一个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倒楣男人,一个虽然倒楣却仍能坚强面对问题的大肌肉男。

    “你在想什么?”李纯发现可蓝的思绪不知道又飘到那一个国家去了,“你该不会想要跟能在一起吧?他不是才惹你伤心?对了,来听听,他是怎么惹你的,怎么会把你惹成这样?我好久没看过你这样伤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也没怎么。”可蓝老老实实的把今晨发生的事情说给李纯听,没有一点加油添醋。

    “他竟然敢这样对你,你不过对他好一点而已,他就爬到你头上了,可蓝,你真的不能跟他在一起,他现在这样对你,将来你跟他再进一步的时候,他一有情绪肯定会打你。”她不是危言耸听,由毕颉今晨的行为是可以推算出这一步的。

    可蓝点点头,不否认李纯的预想,今天早上当她被毕颉抓着的时候,她就曾经想过,被他这样晃着还不如被他打个一巴掌来得轻松,“我想,他不会随便打人的。”

    “哼,每一个会打老婆的男人刚开始时都有一大堆的苦水要吐,可蓝,这种人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他动手只是迟早的事情,趁现在你陷得还不是太深,就别再往里面锁了。‘’李纯发觉自已今天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哦!

    “我不会让他有苦水。”她肯定的说。

    李纯看了她好一会儿,突然呼天抢地起来,“完了完了,我就知遭,如果我跟你说出调查到的所有资料:你这个傻瓜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要跟着他,你是怎么了,要试试自己的能力,看看能不能够帮助一个生活得这么辛苦的男人,找到一点人生的乐趣。”

    可蓝歪着头看着她,李纯很少这么样三八的,她一向都只管她自己,今天怎么对自己这么样的关心,“你今天真可爱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爱?”李纯很少被人这样的形容,通常大家都是说她美丽,妖冶,她低头看看自己,“会吗?”

    可蓝用两手撑着脑袋,“从实招来,最近你生活上是不是又出现了新的护花使者?”

    李纯有点慌乱的把桌上的东西拿起又放下,“你姊夫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?”可蓝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
    “于龄啦!我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他了,可是,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,不要理会这种男人,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为他付出,但是……”李纯做了个愁苦的鬼脸,“我想,这回我是真的栽了。”

    “喔,所以你才一直跟我说这些,其实是你自己在自己麻!”可蓝理解的点黠头,她就说麻!为什么今天的李纯会变得这么样的热心。“姊夫?你怎么跟他搭上的?”

    “还说呢。你忘了吗?你不是要我去帮你办遗产的事?”

    “啊,怎么样了呢?”可蓝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有我出马还有什么问题,不过,我发现于龄真的是个聪明的坏蛋,正好是我喜欢的那一型。”李纯下意识的把烟又给点上。

    “嗯,你跟姊夫?是挺配的,他吝富婆,你喜欢坏坏的帅哥,刚刚好嘛!”

    “你在取笑我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可蓝理理裙边,“你的办事效率也真高,就这么几天,你不但帮我弄好了我的麻烦,还调查出毕颉这么多事,最后竟然还交了个男朋友,真是看不出来,我一直以为你总是懒懒的。”

    李纯轻咳了一声,“其实毕颉的事情只是我运气好。”

    “运气好?”

    “我拜托我一个开征信杜的朋友,结果他刚好有毕颉的资料,而且,对毕颉的观察还一直在进行中。”

    “是谁这么注意他?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?”可蓝有点惊讶,现在的毕颉又没钱又倒楣,还有什么调查的价值吗?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,他们是不可能跟我的,不过,我又找了另一家征信杜调查是谁在查大个子,我想,最近应该也会知道结果了。”李纯淡淡的说。

    “这样,那么……你等下要去哪里?”

    “看……看你啊!”李纯说完后,两人相一笑,先是轻笑,后是大笑,“我看我们两个也不要装了。”她笑着说,“就再见吧!我们各自回到想去的地方,你去找‘你的大个子,我去找我那个帅帅的坏蛋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!”可蓝也在笑,刚刚见面时的悲惨坏心情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,在咖啡璃和李纯简单的分手后,她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——今天晚上,要煮些什么给小健吃,这孩子实在太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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